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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 白毦兵至

吾乃刘虞:三兴大汉听风昕雨序123 5849字2025年10月07日 22:55

陆口要塞

江风带着洞庭湖特有的水汽,吹拂过陆口的旌旗。

历经战火洗礼的营寨,在吕蒙的精心整顿下,更显森严。

箭楼林立,巡逻的士卒眼神锐利,透着一股精悍之气。

远处江面上,几个白点逐渐清晰,随即扩大成一片片熟悉的帆影。

为首一艘斗舰上,一面“陈”字将旗迎风招展,旗下甲士肃立,铁胄上的白色毦缨在阳光下格外醒目。

“来了。”

吕蒙心中默念,紧绷的肩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。

“是陈到将军!白毦兵到了!”

陆口城头上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兴奋低语。

这支主公麾下最负盛名的精锐的到来,无疑给经历苦战、兵力折损的陆口守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

吕蒙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因连日督战而略显凌乱的甲胄,快步走下城墙,亲自前往水寨码头迎接。

战船缓缓靠岸,搭板放下。

一员将领稳步踏上陆口的土地。

他的身形不算特别魁梧,却异常挺拔坚实,一身精良的玄甲衬得他面容冷峻,正是白毦兵统领陈到。

他目光如电,迅速扫过岸防布置与士卒精神面貌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。

“陈将军!”

吕蒙快步迎上,抱拳行礼,语气沉稳,

“一路辛苦!”

陈到回礼,目光落在吕蒙脸上,仔细端详了片刻,随即冷硬的嘴角竟微微牵动了一下,语气温和道:

“吕将军,别来无恙。”

眼前的吕蒙,与当初那个在建业州牧府外,浑身血迹、衣衫褴褛、带着哭腔嘶喊着“主公有难”的少年,已然判若两人。

虽然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,但那张被战火磨砺得略显黝黑的脸庞上,已刻上了沉稳与坚毅。

他的身姿更加挺拔,眼神中闪露出独属于少年的一股锐气,周身散发着一种历经生死搏杀后沉淀下来的气场,令人为之侧目。

两人并肩走向中军大帐,陈到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:

“将军事迹已传遍建业。

以三千新败之卒,示敌以弱,诱敌深入,于鬼愁涧巧施火攻,大破张允两万水陆之师,扬我军威,保陆口不失。

此等战绩,足以名动天下。”

他顿了顿,侧头看向身旁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年轻将领,眼神复杂:

“犹记得当日,你浑身浴血,闯回建业求援,不过一奋勇少年。

今日再见,将军已能独当一面,力挽狂澜,到……深感佩服。”

这番话从素来惜字如金的陈到口中说出,分量极重。

吕蒙闻言,脸上并无得色,反而掠过一丝沉重,摇了摇头:

“陈将军过誉了。

当日若非周大哥拼死相护、将军救援及时,主公危矣。

至于陆口之胜,实乃将士用命,侥幸行险,加之李严将军及时援手,方能退敌。

若非……若非黄老将军他……”

他说到此处,声音低沉下去。

陈到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,心中那份佩服更重了一分。

不居功,不忘本,心系袍泽,此子确是可造之材,难怪主公与子扬先生如此看重。

进入中军大帐,陈到的神色严肃起来。

他取出刘虞的令箭,交给吕蒙:

“吕将军,主公军令,

陆口一应军务,由你全权统辖,我与麾下三千白毦兵,皆听你调遣!

主公言,遇事不可冲动,但若有救出汉升将军之良机,亦不必犹豫!”

吕蒙郑重接过令箭,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。

他知道这是主公毫无保留的信任,也是压在他肩上沉重的责任。

他请陈到坐了上首,陈到却坚决推辞:

“主公既委将军为陆口主将,到乃援军,自当听候将军调遣,岂能僭越?”

他态度坚决,并非客套,而是源于对军令和职分的严格遵守。

吕蒙见他意诚,也不再坚持,自己于主位坐下,陈到则坐在他左下首第一位。

“陈将军,这位是陈武将军,此番若非陈武将军及时率援军赶到,与蒙内外夹击,恐难竟全功。”

吕蒙向陈到介绍帐中另一员雄壮将领。

陈武对陈到拱手示意,他对这位主公麾下统帅最精锐白毦兵的大将亦是久仰。

陈到微微颔首回礼,随即目光扫过帐内诸将,最后回到吕蒙身上,开门见山:

“吕将军,白毦兵三千,皆已登岸,随时可战。

不知将军对当前局势,有何谋划?

黄汉升将军下落,可有消息?”

他言语简练,直指核心。

提到黄忠,帐内气氛瞬间凝重起来。

吕蒙神色一黯,声音低沉下来:

“我这些时日多方打探,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细作和荆州境内的暗线,终于得到一些模糊的消息。”

他走到悬挂的荆襄地图前,手指点向襄阳城:

“黄将军并未被关押在江夏或是其他前线军镇。

落狐泽之战后,他被蔡瑁麾下的心腹将领蔡中,秘密押解回了襄阳。

具体关押地点极为隐秘,我们的人只探听到可能在襄阳城内某处,由蔡中的人严密看守,外界难以接触。

蔡瑁似乎将此作为一张重要的底牌,看守得异常严密。”

陈到眉头紧锁:

“襄阳城高池深,守备森严。

蔡中既是蔡瑁心腹,其看守之地必然更是龙潭虎穴。

强攻绝无可能,只能智取,或者……等待时机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吕蒙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

“而且,我经过这些时日的反复推演和细作回报,越发觉得,落狐泽之战,绝非仅仅是蒯越的谋划那么简单!”

他深吸一口气,继续道:

“据从落狐泽侥幸生还的士卒回忆,当日那伙推出黄叙公子、阵前喊话逼迫的军士,动作矫捷,配合默契,绝非寻常荆州兵卒。

而且,他们在喊话之后,于双方混战、黄将军射杀蒯越的几乎同一时间,

便带着黄叙公子神秘消失,现场竟未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”

他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困惑交织的光芒:

“此番陆口之战,我又仔细询问过战后被俘的荆州兵卒,竟无一人知晓那队人马,也无人知其来自何营何部。

仿佛……他们是从地底冒出,又凭空消失了一般!

这太蹊跷了!

荆州军纪再严,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支不为人知的队伍。

除非……他们根本就不是荆州军!”

陈到凝神细听,面色也愈发凝重。

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来自建业的密报,那是刘晔根据各方情报分析后,写给吕蒙的指导信函。

“子扬先生在信中也提及,

陈到沉声道,

他对比长安之变、落狐泽之战以及当日主公遇刺的诸多细节,怀疑有一个极其隐秘且能量庞大的组织在幕后活动。

其行事风格——善于利用矛盾,制造混乱,一击即中,而后远遁千里,不留痕迹。

其目的不明,但手段狠辣,极具威胁。

先生称之为——‘墨玉麒麟’。”

“墨玉麒麟!”

吕蒙牙关紧咬,眼中几乎喷出火来,握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原来如此!

原来是这伙人!

当日就是他们,如同鬼魅般突袭,害得主公险些丧命,周泰大哥身披十数创,几乎流血而死!

如今,又是他们,用如此卑劣的手段,挟持黄叙公子,逼得黄老将军方寸大乱,孤军深入,最终兵败被俘,数千忠勇将士埋骨沼泽!

愤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涌。

新仇旧恨,交织在一起。

他仿佛又看到周泰浑身浴血、死战不退的雄壮背影,看到黄忠老将军听闻爱子消息时那瞬间苍老的绝望面容。

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从齿缝里挤出声音:

“又是这帮藏头露尾的鼠辈!

此仇不报,我吕蒙誓不为人!”

陈到看着吕蒙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眼睛,眼前也是浮现出那日的画面。

他亲身经历了栖霞道那场护卫战,深知那些黑衣杀手的可怕。

他们武艺路数诡异,配合默契,悍不畏死,绝非寻常死士。

那日若非周泰以命相搏,加上他率白毦兵及时赶到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
想到这,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,沉声道:

“吕将军,愤怒于事无补,反而会蒙蔽双眼。

我白毦兵在建业与那伙黑衣人交过手,他们武艺高超,配合默契,绝非寻常死士。

若论阵战冲杀,我白毦儿郎不惧天下任何强敌,但若论这种阴诡伎俩和单兵搏杀,确实需万分警惕。

此番营救黄将军,我们不仅要面对明面上的荆州军,更要时刻提防这暗中的毒蛇。”

吕蒙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陈到提醒的对,愤怒解决不了问题。

他看向陈到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:

“陈将军,我明白了。

营救黄将军之事,看来还需从长计议,周密部署,绝不能再落入他人圈套!”

陈到见吕蒙有此心性,也是重重点头:

“将军能有此见,到便放心了。

白毦兵在此,任凭驱策!”

就在这时,一名亲兵入帐,递给陈武一份文书。

陈武览毕,对吕蒙和陈到抱拳道:

“吕将军,陈将军,李郡丞有令至,

言江夏黄祖部近日调动频繁,恐有异动,

命我部即刻回防庐江,加强巡弋,以防不测。”

吕蒙闻言,虽心有不舍,但也知庐江乃江东门户,战略地位同样重要。

此番能派陈武来援,已是李严尽自己最大所能协助自己,便道:

“既是李郡丞军令,陈将军自当遵行,也请代我向李郡丞表示感谢。

陆口有陈到将军的白毦兵在,可保无虞。

此番多谢陈将军及时援手!”

陈武爽朗一笑:

“吕将军客气了!

他日若再与荆州交锋,武必再为先锋!”

说罢,向二人一拱手,便转身出帐,点齐本部人马,登船返回庐江。

送走陈武,帐内只剩下吕蒙与陈到及白毦军诸将。

吕蒙走到舆图前,手指点向襄阳方向,语气凝重:

“当务之急,是查明黄将军具体关押之地,并摸清襄阳守备虚实。

蔡中此人,能力平平,但毕竟是蔡瑁族弟,其看守之处,必是蔡氏核心之地。

我欲多派精干细作,携带重金,潜入襄阳,不惜代价,也要撬开一条缝隙!”

陈到看着舆图,补充道:

“可双管齐下。

一方面细作探查,另一方面,或可设法从荆州军内部寻找突破口。

蔡瑁与蒯氏之间,未必没有龃龉。”

吕蒙眼睛一亮:

“陈将军所言极是!

蔡瑁欲以黄将军性命为筹码待价而沽,而蒯良则因其弟蒯越之死而心生不满。

或许,这便是我们的机会……”

……

襄阳,州牧府。

此处气氛与陆口的同仇敌忾截然不同,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失败感。

张允跪在堂下,头盔歪斜,甲胄上还带着烟火熏燎的痕迹,脸色惨白,浑身筛糠般抖动。

他声泪俱下地陈述着鬼愁涧之战的“惨烈”与“诡异”,极力强调吕蒙的狡诈和火攻的突然,试图为自己开脱。

“舅父……不,主公!

非是允不尽心,实是那吕蒙小儿太过奸猾!

他佯装败退,诱我深入险地,又借妖风纵火……

我军将士死伤惨重,战船焚毁无数……

允,允险些就不能回来再见主公了啊!”

张允涕泗横流,磕头不止。

刘表端坐其上,面沉似水,握着椅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他原本指望借此良机一举拿下陆口,

一来给悲愤的蒯家一个交代,

二来自持胜势,想一举拿下陆口,进一步压制江东气焰,来彰显他刘景升的威严。

却不料等来的是如此一场惨败!

两万水陆大军,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吕蒙打得几乎全军覆没,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

“废物!”

刘表终于忍不住,猛地一拍案几,怒喝道,

“两万大军!两百艘战船!

竟被一个黄口孺子,一把火烧得几乎全军覆没!

你还有脸回来见我?!

我荆州颜面,都被你丢尽了!

来人,夺去张允水军都督之职,贬为校尉!拖出去杖三十军棍!”

左右侍卫上前,摘去了张允的头盔和代表都督身份的印绶。

张允面如死灰,不敢再多言,被拖拽了下去。

处理完张允,刘表胸中的怒气并未平息,脸色依旧阴晴不定。

这时,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蔡瑁,心中却是暗自冷笑,甚至有一丝快意。

他本就反对在损失了蒯越之后继续贸然兴兵,认为应当巩固防线,以黄忠为筹码与刘虞周旋。

如今张允大败,正好印证了他的判断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出列道:

“主公,德珪有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刘表瞥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道:

“讲!”

蔡瑁微微躬身,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抱怨与自得:

“主公,如今之势,瑁早有预料。

吕蒙虽年少,然能得黄忠、刘虞看重,必有过人之处。

我军新丧蒯别驾,士气受挫,实不宜再贸然兴兵。

当初主公若能听瑁之言,暂缓兵势,巩固防线,何至于有今日之败?”

他这话,看似劝慰,实则是在强调自己当初主张的正确性,隐隐表达了对刘表决策的不满。

刘表闻言,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,心中更是烦躁。

当初蔡瑁确实进言不宜出兵,可他心里如明镜一般,那是因为蔡瑁心里打着小算盘,不想消耗他蔡家的资源,方才劝阻自己出兵。

而自己本以为拿下陆口是手到擒来,没想到张允这个蠢材竟能遭此大败,也是出乎他的意料。

蔡瑁此言,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。

但他深知,此刻绝非与蔡瑁争执之时。

蒯越已死,他必须更加倚重蔡瑁及其背后的蔡氏家族。

他强压下怒火,勉强缓和了语气:

“德珪所言……甚有道理。

是吾一时失察,用人不当。”

他顿了顿,转移话题,也是询问对策:

“如今陆口吕蒙气势正盛,江东援军又至,

德珪以为,下一步该当如何?”

蔡瑁见刘表服软,心中得意,也不再穷追猛打,顺势说出自己的打算:

“主公,陆口虽胜,然其兵力终究有限,难以主动出击。

而我军新败,亦需时间重整。

眼下之局,僵持而已。

不过,我等手中尚有一张王牌……”

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:

“黄忠仍在吾等掌控之中。

此乃刘虞心腹爱将,勇冠三军,更是其军中元老。

有他在手,便捏住了刘虞的软肋,使其投鼠忌器,不敢对我荆州逼迫过甚。

依瑁之见,眼下双方互有胜负,不如暂缓兵势,以黄忠为质,与刘虞周旋。

一方面可休养生息,恢复元气;

另一方面,或可借此与刘虞谈判,换取些实际利益。”

刘表沉吟不语。他虽不甘心就此罢手,但也知道蔡瑁的建议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。

经历了张允的大败,他已然意识到江东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,也不敢再轻易冒险。

更何况,蒯越死后,荆州谋士层面出现了巨大的真空,他也需要时间重新平衡内部势力。

“便依德珪之策。”

刘表最终点了点头,

“传令各军,紧守关隘,加强巡防,无令不得出战。

至于黄忠……给我看紧了!绝不能出任何差错!”

“主公放心,瑁已命族弟蔡中亲自看守,必保万无一失。”

蔡瑁躬身应道。

……

然而,就在荆州内部刚刚达成暂缓攻势的共识不久,一骑来自长安的使者,携带着新的诏书,抵达了襄阳。

州牧府大堂,刘表率领荆州文武,跪接诏书。

使者展开绢帛,朗声宣读。

诏书开头,先是大肆褒奖了刘表治理荆州的功绩,称其“保境安民,功在社稷”。

然而,话锋随即一转,言辞变得严厉起来,

指斥刘虞“窃据扬州,攻伐州郡,欺凌同宗(指刘繇),实乃国贼”,

最后,以天子和大司马吕布的名义,“鼓励”刘表“兴义兵,讨不臣”,为国除奸。

听着这封明显带着挑唆意味的诏书,刘表脸上神色不变,心中却是冷笑连连。

吕布?

不过一介武夫,侥幸得了长安,就真以为可以号令天下了?

这诏书看似给了自己大义名分,实则不过是想要让他刘景升去与刘虞拼个你死我活,他吕布好坐收渔利。

“臣,刘表,领旨谢恩。陛下圣明,大司马明鉴!”

刘表恭敬地接过诏书,脸上挤出一副愤概之色,

“刘虞倒行逆施,表早有讨伐之心!

今既奉诏命,自当整饬兵马,择日兴师,以报皇恩!”

使者满意地点点头,又勉励了几句,便告辞离去。

送走使者后,刘表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与不屑。

他将那诏书随手丢在案上,对堂下众臣道:

“诸位都听到了?

长安那位大司马,是逼着我们与刘虞不死不休啊。”

蔡瑁皱眉道:

“主公,此乃借刀杀人之计!

吕布其心可诛!我等万万不可中计!”

刘表踱步到窗前,望着窗外,缓缓道:

“中计?自然不会。

吕布想让我们与刘虞两败俱伤,我岂能让他如愿?

这诏书,接下便是,正好可借此向刘虞施压,索要更多好处。

至于出兵嘛……

呵呵,何时出兵,如何出兵,主动权,当在我手。”

他转过身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

“传令下去,将长安诏书之事,‘无意间’透露给江东的细作知道。

也让那刘伯安知晓,他如今可是‘众矢之的’了。”

“另外,加派人手,看紧黄忠!此人身价,如今可是又涨了……”

堂下众臣皆心领神会,拱手应诺。

听风昕雨序 · 作家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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